“你这弟弟叫什么名字？”

两人离开茶铺回去的时候，文兮兮好奇地问了一句。

“墨月寒。”莫也淡淡地回了一句，神色透出几分凝重。

“哦……你们家的人好奇怪。”文兮兮皱眉，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。

莫也眉眼舒缓了些许，将纸骨伞再往她的头上偏了一些。

“回去给你做绿豆汤，别太贪凉，对胃不好。”烈日炎炎，晒久了文兮兮怕是受不住的。

文兮兮嘿嘿一笑，往莫也肩头一靠，撒娇道：“夫君你对我最好了。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

文兮兮笑意更浓，由衷感叹，这个阴差阳错拐来的夫君简直太棒了。

此番去云都的事情需得提前向阿爹说清楚，这可是去见夫君的家人，需慎重慎重再慎重。

夜里，文兮兮和莫也回到文老头的烧饼铺吃晚饭，三人围桌坐下，便提到了这件事。

文老头沉思片刻，偏头对莫也道：“贤婿啊，我有几句话想给兮兮交代下。”

“我去外面透透气。”莫也起身一揖，潇洒地走了出去。

文老头这才语重心长地对文兮兮说道：“兮兮，白日里的事爹爹听说了，你自不是大户人家出生，我也没本事教你读书识字，这莫也的身份实在让我捉摸不透啊，我怕你跟着他回去吃苦头，云都那么远，咱们又无亲无故，你这性子爹爹再清楚不过了，万一被人欺负了，我……唉……”

文兮兮听文老头一番肺腑之言，一时鼻头一酸，宽慰道：“阿爹你放心，莫也不是那样忘恩负义的人，再说了，我能说会打，谁敢撒野？若是被人欺负了去，我跑了便是。”

“唉，你这丫头，死心眼，我知道劝不住你，你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，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，莫要忘了回家的路啊。”

文兮兮狠狠地点了点头，双手叠在文老头的手背上，郑重其事地道：“阿爹你放心吧，我会保护好自己的。”文兮兮没有告诉文老头，莫也并非是一介书生，而是习武之人，只是，这些都不重要了，莫也对她感情深厚，她心里明了。

莫也站在屋檐下，看着满天繁星璀璨，他们之间的谈话尽数落在他的耳里。

对于他的家庭，他早已是疲惫不堪。母亲身份低微，哪怕被父亲辜负，也不愿意离开。这一次以命换来的自由，母亲却甘愿留在那个家里孤独终老。

罢了罢了，如今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还能将他怎样？顺道回去看看母亲，也让她认识下文兮兮，丑媳妇终究是要见公婆的，他得给兮兮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。更何况，他的兮兮很好，很好。

次日，莫也和文兮兮便收拾好包袱，同墨月寒和柳迟蕊一同上路，往云都而去。

文兮兮以前总是灰头土脸，自从成亲以后便也开始注意自己的仪容，一番收拾，益发明媚动人。安静的时候比起那些大家闺秀，更显几分灵动。

墨月寒静静打量着车里的两个女子，柳迟蕊那一脸怨妒，一介美人生生被折腾成了丑八怪。

心中啧啧感叹，对于他们之间的情爱恩怨，他本就不大关心，只是被老夫人和柳迟蕊给烦怕了，换作别人来，莫也铁定把人给哄走，唯独对他，莫也还是会有几分顾忌。

四个人都不说话，文兮兮心里闷得像被虫咬一样。

“夫君，云都有什么好玩的？”文兮兮偏头看向身侧的莫也，调皮地眨眨眼。

莫也放下手中的书册，柔声对她说道：“这几年我也鲜少呆在云都，不过有家桂花糕做得倒是不错，下月中秋城里有灯会，届时带你去玩玩，如何？”

文兮兮点点头，笑得一脸灿烂：“好呀好呀，小时候每逢中秋，阿爹就给我糊纸灯笼，小兔子，小鸡，荷花，阿爹好厉害，什么图样都能做得活灵活现，而且年年不重样。”

“谁让你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，”莫也说着轻轻挽起她的手，另一只手伸过去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梁，“虽然我不会做花灯，不过到时候你若看到什么喜欢的花灯，我们便买回去挂着赏玩。”

“哼，花灯有什么意思，云都的霓裳坊每年中秋都有丽人赛，博得头筹的能在霓裳坊免费定制十二套服饰，那可是许多千金小姐们求都求不来的美事，去年就是我赢了。”一旁的柳迟蕊撩他二人旁若无人的谈情说爱顿时怒火中烧，忍不住嗤笑一声。

见文兮兮一脸茫然，柳迟蕊更加洋洋得意：“百年前据说叫一顾倾城，后来先帝亲自题名‘霓裳坊’，他家的衣裳千金难求，放眼整个仁武国简直风头无两。”

“喔，这样啊，难怪你的衣裳这么好看，只是……感觉有点浪费了好料子。”
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？”柳迟蕊正欲起身，却听到一旁莫也不咸不淡地道：“娘子也该添些新衣了，你穿着正好，相得益彰。”

柳迟蕊一脸愤怒不甘，欲言又止，只得静静地坐了回去。

墨月寒微不可察地抿唇一笑，没想到莫也嘴上的刀子比手中的剑更有杀伤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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