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初！”黑漆漆的夜幕之中，道旁一辆歪七扭八的驷马车中，缩着身子回避早春冷风的许攸忽然开口，却是对着身侧正在缓缓喝着凉水的袁绍而言。

“何事？”一口冷水下肚后，袁绍头疼的眼睛都睁不开。

“有件事情，必定要与你说。”许攸喘着粗气言道。“梁期城下一策，邺城一策，本日一策，我都尽心努力了，而且这三策皆是上品，甚至有些堪称妙极，你让其他人来想，恐怕并不会如我这般精彩……”

“我心中并未曾疑你……”袁绍勉力答道。

“不是这个意思。”许攸苦笑道。“你疑不疑我并不值一提，反正你面上未曾负我……我只是想说，这三策我都是尽全力施展的，事到如今，不敢说油尽灯枯，却也是智力煎熬，实在是无能为了！”

“我知道子远尽全力了，实在自梁期战后，我便已经无能为了，你比我强多了……”袁绍仰头而答，却是直喘粗气，不再多言。

“宜将剩勇追穷寇，不可沽名学霸王。”夜色之中，促建起的大帐中，公孙珣拔出手中项羽之断刃，一时感叹顾。“我认为袁本初还能再撑一撑的，却不料其人这波反扑反而尽了余勇……既如此，便就在河北解决掉他吧！不要耽误了！”

“君侯放心！”徐荣见状赶紧出声。“南面我已经遣人封住……袁绍尽对逃不到兖州的！请君侯现在便让我往，我连夜兜住……”

“随便吧，无所谓了。”坐在上首地位把玩手中断刃的公孙珣不认为意道。“反正净水往东，多是小乡小寨，最近的甘陵城也有七八十里，咱们有骑兵，袁军主力无论如何逃不出往了，所以，我才敢耽误大家一点时间，稍作安排……不瞒诸位，我不筹备亲身追击了，春耕在即，我要往一趟许久未仔细看过的北面，巡视处所，兼视察春耕，军事上的事情，只要袁绍被解决河北平定，别的什么一城一地，一国一郡的小事就不要跟我说了，以免误了正事。”

除了吕范、韩当、娄圭三人早有些心理筹备外，其余众人各自有些惊愕。

……我是好困的分割线……

“太祖尝困于清河，身侧唯高顺数千众，而贼众五万。时太宗仁天子年十一，亦在军中。左右以险，劝走，太祖乃抱太宗置于膝上，远指敌阵而言：‘且观诸长辈破贼！’众慑服，亦奋起……及战后，仁天子右臂被握青紫，而终不敢言也。”——《新燕书》.太宗仁天子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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